Artemisia Claviceps

【克尼】点灯人（1）

预警：主要角色严重战损，克莱恩x达尼兹

就这么多，背景会慢慢铺开。感谢火锅群赞美伟大的口口太太！提供脑洞。注意克莱恩名字的变化。

草蘑菇又开新坑x7月前不要指望稳定更新x

天还黑着吗？

他可以闻到楼下传来的煎培根的香气，但他什么都看不到。

楼下的人竟然有这么勤快了吗？黑着天做早餐……

他尝试着在掌心点燃了火苗。

他应该看得见的。

他应该看得见的。

他不可置信地调大了火苗，火苗无知而欢快的热度慢慢舔上他的脸颊。

可他的眼前还是一片混沌而顽固的黑暗。

……为什么我看不见？为什么我看不见啊？！

他在一种震颤的狂乱中扫下了床边的水壶。

安安静静。

完全的。

毫无声息。

格尔曼抱着面包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实际上，他料到了达尼兹会有这些反应，但他没料到居然会这么激烈。

疯狂的嘶吼在楼梯间里回荡，间杂着令人牙酸的抓挠声——他在打开门前就能想象到里面的人现在正以多么扭曲的表情用手刨抓地板。

他打开了门。

达尼兹正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地板上，泪水滚滚而下；那双失去了功能的眼睛依然是温暖的蔚蓝，然而它们此刻染上了绝望的血丝，因为主人的痛苦而形状扭曲。

克莱恩像被插了一刀。

那双结实、匀称、宽大温暖、有点薄茧，会拿着小折刀给小孩子削木头小动物的手因为在地板上刨抓而血肉模糊，然而达尼兹恍若浑然不觉，依然在用已经磨到了肉的指甲抓挠地板；本来格尔曼皮鞋发出的清脆声响应该能让他停止这一切疯狂行为，他却毫无反应。

猛虎失去利爪。猎鹰失去双翅。狂鲨失去尖牙。这一切都只能形容达尼兹此刻绝望的一部分。

克莱恩把面包一丢，两步走过去。达尼兹感知到了地板的震动，他本能地一抖，随即立马以荒唐可笑的姿势试图站起来防备来人。

克莱恩看看地上的薄被，心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达尼兹大概是在他离开后直接从床上掉下来了。

这一认知让他的心被狠狠攥紧，然而他无能为力，他只能躲过胡乱飞出的火鸦，在达尼兹放出第三只之前紧紧抱住颤抖的躯体。

也许是达尼兹亲手洗过的衣物上肥皂的气味唤起了他的回忆，也许是后颈上手的触感不可伪装，也许是冒险家的存在在他心中已经超越了感官，总之，达尼兹在一阵不可置信的僵直后开始试图挣脱，脱口而出一串歪七扭八的音节。

十聋九哑。因为失去听觉的矫正，达尼兹再也说不出话了。

“乖。”眼前人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克莱恩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心中的话语，随即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安抚兽物一般的轻拍落在达尼兹的背上，轻吻落在他的前额。克莱恩感觉自己怀里的不是骄傲又懦弱的大海盗，而是一个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自己却还没找到家的方向，在旷野中无助地胡乱打转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像受伤的鹿一般以混乱的节奏喘着气，用溺水者抓住稻草的力气抱住克莱恩，泪流不止。